Tuesday, July 20, 2010

观音茶馆小记二则



某天。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贪图那斜斜照进的阳光。

是因为夏天来了吗?坐下有几分钟,就有几只苍蝇在面前和窗边飞绕。对想专心翻译的我,实在是个大忌。本来对这么枯燥的东西就不甚耐烦。随手拿起手边的笔记本,飞一个打一个,没多久就拍死三只。终于还我一点清净。

译了一小段。抬头揉了揉后颈。不经意看到其中一只被我拍死的苍蝇,肚子朝上躺在窗台边。“尸首”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只苍蝇。一只还半伏在那只“尸骸”身上。那姿势有些奇怪。研究了很久,始终分辨不出,这只苍蝇,究竟是在抢救他的落难兄弟,为他进行心肺复苏术呢,还是实在饿得不行,食其同胞?两个意愿差很多,可是动作姿势仿佛都差不多。还真吊诡。还是我眼光太烂,怎样都分不出。

善哉。在一个这么有禅意的茶馆杀生本已不该。还想这么一些乱七八糟的有的没的。



又一天。还是一个靠窗的位置。

又是翻译到一半。今天是在翻译尾注。一段一段的,译完一段很容易走神。在译完一个莫名写得很长的尾注时(其实所有的尾注都落落长,哭哭),开始放空。

茶馆的桌子都靠得很近。隔壁桌坐着两个老太太。(为什么我老是在茶馆碰到老太太?怎么就是没有什么养眼帅哥?)老太太在闲聊。也不算偷听哦。只是在放空时就是听到了。其中一个老太太很感慨。说她一个朋友七十四了。可是却精神得很。一点也没有自己已经年纪一大把的感觉。自己也七十好几了。却深切地体悟到自己很老很老了。偷偷瞥了老太太一眼。坦白讲,如果不是她自己说,还真看不出她七十好几。头发虽然花白,可皮肤还很好。至少不是满脸皱纹。脸颊还很红润。后来老太太起身离开时,说了声谢谢同伴请客为她庆生,才知道原来当天是老太太的大寿呢。

是因为最近一直一直都在赶工,把每一天的行程堆得满满的,有些累吗?不知为什么,有那么一霎那,很羡慕老太太。活到七十好几的岁月,应该已经到一个无所求的境界吧。该做的,想做的,都已经做了。没做的,也学会放开了。

我知道,这个想法弊端很多。很莫名其妙啦。

可是,真有那么一霎那。想,如果我也七十好几了,我是不是会学会放开很多抓得很紧很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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