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起身获知好友过世的噩耗。
惊愕。悲痛。在还没完全消化这个消息前,泪水已落。
其实很久没和好友联络了。在离开新加坡,各自出嫁后,如同多数的好友一样,我们渐行渐远。因为有脸书,依旧知道彼此的近况。在她生第一个孩子、第二个孩子,偶尔旅游的照片上留言、恭喜,成了我们仅有的交流。
而此刻,百感交集。
回忆如泉涌。想起我们以前同屋时,她当时的男友来电,我接了电话后总爱恶整他,她总是默默地微笑等我玩够。我很贪睡,她是个早睡早起的乖宝宝。每每我们有早课的时候,她都会先去食堂帮我打包早餐,再回来叫醒我。然后我一边吃她带回的面包一边和她一起走去上课。
想起我们一起出游。第一次搭车去,深夜等车时我们唱歌打发时间。她歌声清脆,记忆绝佳,能精确记诵无数歌词。第二次我们开车。那时我还不会开,漫长的冬路她一个人开,一句怨言也没有。在开了好久的车后,她吃了一块糖就马上精力充沛。她个性随和,两次出游都是我决定去哪里。而无论去那,她都能找到看到那儿的美好可爱漂亮。
想起她心肠好软,在看到稍微残忍的画面就会流泪甚至受不了。她每次看到有人行乞就一定会捐钱。如果有人说这些乞丐搞不好是骗钱的,她很生气地回答,就是他是骗钱那也最多只
骗了我几块钱。如果他不是骗钱,那我捐的几块钱对他很重要。
想起工作后偶尔的聚会。她埋怨说学校安排她进训育组,经常要她巡视学校周围的租屋看有没有学生在租屋楼下抽烟聚会。她个子娇小,那些男学生比他高大好多。她总是一边巡视一边胆战心惊。
一天下来,各种类似的回忆片段不断浮起。她个性爽朗,不拘小节。她很爱家。也很温柔。她有那么那么多的好,难以尽诉。想到她留下的两个孩子,一个还不足一岁。两个孩子,那么年幼,就没了妈妈。妈妈是那么疼爱他们,他们长大后会不会知道?
人总是失去了方知后悔。如果早知道,那我会不会更积极地保持联络?我不知道。每个人在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自己的生活。至少在我所知道的,她很幸福。而我有幸,在她人生的某几个阶段中认识她。
今天上了她的部落格,读到她在2007年凌晨一点写的一篇文。她写道她最近为自己安排了好多好多活动,仿佛是预知自己活不长久。她不知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在身边人之前消失,她不希望身边的人会在她走后想她。读到这一段,好伤感。怎么可能不想她。
看到脸书上众多认识与不认识的她的好友留言。想留言,但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不知不觉就写下这一大篇。其实什么也没说。
在网上看到了一首诗。很好地说出了我现在的心情。
Solemn Hour
Rilke
Whoever now weeps somewhere in the world,
weeps without reason in the world,
weeps over me.
Whoever now laughs somewhere in the night,
laughs without reason in the night,
laughs at me.
Whoever now wanders somewhere in the world,
wanders without reason out in the world,
wanders toward me.
Whoever now dies somewhere in the world,
dies without reason in the world,
looks at me.
只愿好友,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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